小時候我很怕被路上來往的車輛撞到,怕到都緊貼著路旁的店家門口走
就算有紅綠燈與斑馬線,我也不敢單獨過, 每次聽到平交道的警示聲響起,即使柵欄還未放下,我都離得遠遠的,並拉住想帶我硬闖的大人(通常都是我的父母) 火車就像是一頭會吃人的黑色巨大怪物,並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怒吼聲, 自從發生車禍後,我變得更怕了!
這是發生在小學二年級的事情 ...
星期假日早晨,哥哥和我一起外出買早餐
他知道我當時還不敢過馬路,故意跟我開了一個玩笑
他帶我過了馬路後,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又跑回對面去
隔著馬路等著看我慌張的模樣 ...
出乎哥哥的意料之外,我不服輸的對哥哥喊說 :
[你過得去,我也過得去!]
我看了看右邊,完全沒有來車 (真呆 ~ 要先看左邊!最好兩邊都看)
於是我跨步快跑往對面衝過去 !
剎那間
視線一片白茫茫,安安靜靜,沒有任何一點聲音
輕飄飄 ~ 沒有任何感覺,時間好像也不存在了!
不知過了幾秒
我開始聽見自己發出的呻吟聲;白茫茫的世界也由模糊慢慢變清晰了
原來我倒在一輛計程車的車頭前
這個時候慌張的對象換成了哥哥
他打了公用電話通知工作中的父親
可以想見他當時一定比我還要害怕
接著我被司機抱起來,送到路旁的一間藥房
剛好車禍現場的對面是警察局,員警也出來進行處理
我躺在藥房走廊的長凳上,不一會兒身邊圍了許多人在看熱鬧
在人群中我瞥見兩位同班同學,站在我的腳邊
那位女同學向男同學問說 : [他會不會死啊?] = =|||
男同學遲疑了一會兒 : [我不知道耶 ~ 要問醫生]
唉 ~ 因為這種事件而受到注目,實在不怎麼光彩
父母停下手邊的工作,趕到出事現場
父親覺得雙方都是努力討生活的艱苦人
並沒有刁難計程車司機,因為我自己也有錯
僅要求司機支付當天包裹腿傷的敷藥費
而且計程車的引擎蓋也因撞擊而凹陷,司機也是受害者
真是命大!那場車禍只讓我跛腳了兩、三個星期
若非正值暑假,不然就能請長假在家休養不用上學了,真是可惜! 哈哈哈
那場車禍造成的陰影,讓我到了小學五年級才敢獨自過馬路
童年 7 --- 童玩
走進大賣場,信步逛入玩具區
陳列架上琳瑯滿目的玩具,吸引了小朋友們的目光
看著各式各樣的玩具越做越精緻,更不乏帶有聲光效果的刺激
不禁覺得現代的小孩到底是幸福? 亦或是越來越難滿足?
活在現代,便利的物質生活提高了,痛苦指數是否因而降低?
每個人都希望追求更好的生活品質,卻無力抵擋物質享受的誘惑衝擊
原本追求快樂是一件很簡單的事,如今,快樂的本質已經變得複雜
快樂的定義亦漸漸變得模糊 ~
我很幸運,生活在都市的邊陲地帶,鄰近山區(壽山)
從小在這樣的環境長大,隨時都能接觸大自然
夏天,當山上的構樹結滿橘紅色的果實,便會引來許多甲蟲
同伴們會相約上山去抓甲蟲(大部分都是金龜)
玩膩了,再全數放回
梅雨季,山林間到處可見大小蝸牛的蹤跡
將抓到的蝸牛當成選手,各自放在兩根棍子上,看哪一隻蝸牛爬得比較快
小小池塘裡,小魚、蝌蚪悠遊其間;蜻蜓四處飛舞,生機盎然
沉浸在大自然裡從不無聊!
除了這些,還有什麼好玩的呢?
如果你是五、六年級生,說不定我們會有相同的童玩回憶
舉幾個例子 :
丟沙包、捉迷藏、踢罐子(進階版的捉迷藏)、跳房子、踢毽子(這個我一直學不會@@)
彈珠、尪仔標(一種圓形紙牌)、射橡皮筋、紙娃娃、玩跳高(用橡皮筋編成的繩子) ...
太多了! 不勝枚舉 ~ 每個童玩的規則或名稱可能因地而異
若要把每一種玩法通通詳述,或許可以寫成一本小冊子!
在此篇幅有限,僅供回憶!
我比較喜歡的是玩彈珠和尪仔標紙牌,數量會隨著與同伴間的競賽而增減
我總是輸多勝少,不像哥哥總是贏回一大堆彈珠和尪仔標紙牌
記得,每回我在外面輸掉紙牌或彈珠,哭喪著臉回家時
哥哥總會替我贏回來,然後訓斥我 : 功夫太差就不要去跟別人玩真的!
不過最讓人回味無窮的則是踢罐子(需使用飲料鐵罐),跟捉迷藏的規則相同
只是當[鬼]的人不僅要守著罐子,還要抓人,當找到躲藏者時,需先喊出對方名字
並快跑回到罐子擺放處,用腳輕踏一下罐子,說出抓到的人名,此人就算出局
若躲藏者不幸被找到時,只要跑得比[鬼]快,先一步把罐子踢倒時,這樣[鬼]就算抓人失敗
躲藏者也可小心避開當[鬼]的視線,去偷襲罐子
當罐子被偷襲而遭到踢倒時(會發出聲響),當鬼的人要去把罐子拾回原地擺好
在罐子擺回原地之前,當[鬼]的人不論看到誰都不能抓
而之前被抓的人則可趁此機會趕緊再度去躲藏
由於要抓出所有躲藏者的難度稍高,因此會訂出只要抓到幾個人就換人當[鬼]
那種搶在[鬼]之前,把罐子遠遠踢飛再跑去躲起來的感覺,實在很刺激!
即使玩到換來一陣怒罵 : [死囝仔! 睡個午覺吵死人啊 ~] 仍使人欲罷不能啊!
思緒拉回現在
以前遊玩的泥土空地,已披上一層柏油瀝青,山中小溪也變成了人造溝渠
小魚、蝌蚪、蜻蜓、甲蟲、蝸牛 ... 早已不見蹤跡
隨著都市的開發,一幢幢高聳的建築物,不斷佔領著天際線
身在這座不會光合作用的水泥叢林裡,童玩的記憶 ...
不妨 ~ 就隨著風逐漸淡去
童年 8 --- 霸凌(上)
前言 :
求學過程中有沒有令你難忘的人、事、物?
一位令你心懷感激的良師? 幾位情誼延續至今的益友?
但 -- 你有沒有想過 ...
遇上一段難能可貴的師生緣亦或朋友情,除了誠心相待外,可能也需要運氣
霸凌 -- 這個新名詞,相信大家應該都不陌生,校園霸凌並非現在才有,很早以前便存在著
你覺得 ... 霸凌的事件僅存在同學與同學之間嗎?
剛升上小學三年級時,因為分班的緣故
班上多了幾張陌生的新面孔;也少了幾位熟悉的同學
每當低年級升上中年級時 或 中年級升上高年級時,就會進行一次分班
學生們不僅要建立新的人際關係;同時也要適應新的導師
新導師是一位年屆退休之齡的女老師,旗袍是她的制服
即使身著旗袍,也掩飾不了她那曾歷經二次世界大戰苦日子所鍛鍊出來的強健體魄
臉上的濃妝更蓋不住她威嚴的神情;說起話來,操著一副標準的 [國語]
[和藹可親] 這個名詞,完全不適用在她的身上;她的嘴角就算掛著微笑,也會令人打哆嗦
上課的第一天,她隨機挑出幾個學生到黑板前抽考課本上的生字
天哪! 都還沒教的課,就要測驗學生的程度?
我被挑中! 我在黑板上寫錯了老師指定的生字
她嚴厲地喝斥我 : [回去看看課本再出來改!]
我回到座位捧著課本,一邊往前走向黑板,一邊低頭端詳著課本上那個字要怎樣寫
才走到最前排同學的位置時,我的後腦突然遭到一記猛擊!
一陣天旋地轉,書本從手中飛離
回過神時,我整個人已跌坐在地上,還撞歪了同學的桌子
[蠢蛋 ~ 我是叫你回去看完後再出來改,沒叫你連課本都拿出來!] 訓斥聲如雷貫耳
這個下馬威想必是要給全班看的,我只是比較倒楣成了犧牲者 ...
每回只要老師在進教室前聽到班上仍有喧嘩聲時,她進教室後一定會先罵一句 :
[賤骨頭!] 隨時 ~ 只要不如她的意,這句經典罵人的名詞就會再度出現
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這件事了 ...
可能是課業進度超前,那一節課,老師要大家在課堂上寫作業
由於全班都懼怕老師的威嚴,沒有人敢做其他事,大家乖乖埋頭寫功課
我並不喜歡寫字,字寫得又慢又醜,對我而言,寫字是苦差事,作業簿上從沒得過 [甲]
好不容易快寫滿一頁,老師突然從我筆下抽走作業簿!
我立刻抬頭想瞭解發生何事,她竟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,瞪大眼睛注視著我的作業簿 :
[天哪! 這是我這輩子看過最美的字了 ~ 這 ... 這真是太神奇了!]
(這一句是我自己搞笑加上去的,想也知道怎麼可能會被讚美呢? 哇哈哈)
[天哪! 你是鬼畫符啊! 亂七八糟! 寫什麼東西啊你? 看了就有氣!]
此時全班的目光都投向我這邊來 (OS:恭喜你! 出名了! 達:謝謝 ~ 謝謝支持!)
老師毫不留情地將那一頁撕去! 揉成一球紙團,並將班長的作業簿遞到我的桌子上
班長是全班功課最好的女生,偏偏把她的座位排在我旁邊,形成強烈的對比
老師再一次加強語氣 : [看看人家怎麼寫的! 給我重寫!]
總感覺,這句話好像在為她撕去我作業簿的行為合理化
看著班長寫的字,工整又漂亮,作業簿保持得乾乾淨淨!
話說 : [字如其人] 還真有點準哩!
而我的字,歪七扭八,還超出格子,寫注音的地方都出界了!
作業簿寫過的地方更留下許多被橡皮擦用力擦過的痕跡,髒兮兮!
我低頭不語,偷偷望了班長一眼,試圖解讀她會如何看我
是同情? 是憐憫? 還是嫌惡?
人家好像沒反應 ~ 一切都是我想太多了 ... 哈哈哈哈
事後,我並不擔心該如何才能把字寫好、練好
卻在意著,當寫到最後一頁時,少了一張的作業簿,換簿子的時間會不會跟別人不一樣?
我還天真地算了算作業簿的總頁數,一頁翻過一頁 ... 的確是少了一張
不過 我的回憶卻因此多了一頁 ...
童年 9 --- 霸凌(中)
經過老師的幾次洗禮,我的皮好像變厚了;痛感神經也麻木了!(當時的體罰工具:棍子) 雖然我不調皮搗蛋、不特立獨行、功課平平,但 還是難逃老師手中的黑名單,因為我也不是個守規矩的好學生,曾要求姊姊幫我寫過幾次功課,姊姊還得故意模仿我的醜字,被老師抓包之後,還謊話連篇,死不承 認! 下場可想而知 ... 唉 ~ 我真是罪無可逭! X有餘辜啊! 因為缺乏信心,與同學的互動少,在老師的評語中,最常看到這四個字 : [沉默寡言]
不曉得是不是長期受到高壓教育的影響,同學間強欺弱的現象時常發生
功課好的同學與功課不好的同學壁壘分明,互無交集!
有陣子我真希望這位常常把 [賤骨頭] 掛在嘴邊的老師,立刻消失!人間蒸發!
不知為何? 每隔一段時間,座位就會大搬風一次
很不幸! 這次我跟全班最會惹事生非的那位同學坐在一起
全班的人都怕他, 打架鬧事、調戲女同學 ... 他是老師眼中的頭痛人物
坐在他的旁邊根本無法專心上課,它會想盡辦法不斷鬧你
(話說 : 就算他不坐我旁邊,我也從沒專心聽課過 ~ 哇哈哈)
這不禁讓我想起班長坐在我旁邊的那段美好時光 ... (美好時光只是我的幻想 XD)
[你們兩個在吵什麼?! 站起來! 罰站到下課為止!] 老師兇惡的眼神朝我們瞪過來,喝斥著
真衰 ! 這種情況不知有過幾回 ~ 我也懶得跟老師解釋
人的忍耐總是有極限的 ...
那回 ~ 上課鐘響,在老師還未到教室前,全班靜候老師的到來
與往常一樣,那位同學還是不斷在捉弄我!
突然間,我像是被魔鬼附身一樣,失去理智! 終於還手了 ~
我舉起拳頭朝他揮了好幾拳! 打得他抱著頭緊趴在桌子上,他嚇到了!
再一次,我又吸引了全班同學的目光 (OS:恭喜! 你又上榜了! 達:多謝 ~ 不敢當!)
被我揍的同學,很反常的安靜了下來,不敢再有任何奇怪的舉動
教室又恢復風平浪靜,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
以往,只要發生打架事件,總是會有 [抓耙子] 向老師告狀,打人的同學就會遭到懲罰
同時,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,隨時聽候發落!
老師踏進教室 ~
[起立] [敬禮] [老 - 師 - 好 ~] 上課前的師生禮儀,每節都要上演一遍
[翻到第 ... 頁 ...] 開始上課
只有老師不曉得剛剛所發生的衝突 ...
令我意外的是,這一次 [抓耙子] 竟然沒有把這件事情密報上去
為何??? 難道我替大家出了一口氣??? 亦或 我又想太多了???
之後,被我揍的那位同學,他還是一樣會去欺負其他同學,卻不敢再惹我了!
還真是不打不相識,這位愛欺負人的同學反倒對我客氣了起來
我仍記得他還邀我到他家玩;也跟我分享他的秘密基地 -- 就是坐在水塔上面當瞭望台
聽他述說一些心事 ... 那個時候我還不能體會為何他在學校中會有那麼多偏差的行為
一個不健全的家庭,無法鼓勵他向上;想引人注意,卻用錯了方法
或許 他只是需要 ... 朋友 與 看似奢求的 ... 關心
但是他忘了,要先懂得 [尊重] 與 [付出]
童年 10 --- 霸凌(下)
小學三、四年級中,除了上面說過的那位穿著旗袍的老師外
在這裡還要介紹另一位風格迥然不同的老師
她年約三十出頭,打扮時髦、穿著洋裝、常面帶笑容
她的笑容 ~ 你猜不透 ...
這位老師對於[字]的要求非常嚴格!
[字的筆劃]有橫、有直、有點、有撇、有勾 ...
對我這種懶得寫字的學生而言,簡直是地獄般的折磨!
[錯別字] 你要當心! 她會讓你受盡各種羞辱!
國語課,老師把改完的作業簿一一唱名分發下去
師 : [好! 沒拿到作業簿的同學到前面來]
奇怪? 我有交啊? 怎麼沒叫到我? 有點擔心,走上前
還好,一共有六、七個人,不是只有我一個
師 : [看一下講桌這邊有沒有你的!]
我發現自己的作業簿跟其他人的疊在一起,還好有 ~
接著要幹嘛? 要表揚嗎? 哈哈哈
師 : [都拿到了喔! 你們把老師在你作業簿上用紅筆圈起來的字,在黑板上重寫一遍]
翻開作業簿查看,我要寫的是 [最] 這個字,站我旁邊的同學寫的字是 [吃] 這個字
至於另外幾位同學要寫的字是啥,我記不得了!
都寫好了 ~ 你看我,我看你,接下來呢?
師 : [再給你們一次機會! 把字改對!]
心想,沒錯啊? [最] 就是長這樣沒錯啊?
底下的同學開始打暗號,替我們緊張
有人說這樣;有人說那樣,站在黑板前面的我們是越改越離譜
心也跟著慌了 ~ 開始懷疑自己
師 : [好! 你回座位]
有人改對了,但 不是我
師 : [停筆! 來看一下]
接著老師開始訂正每位同學的錯誤;一一解釋哪裡錯了
輪到站在我旁邊的那位同學
[你吃東西的時候是跪著吃的嗎?] 老師笑著說
引來哄堂大笑! 我也笑了! 還不知大難即將臨頭
我旁邊的那位同學把 [吃] 裡面的 [乙] 寫成了 [Z]
老師用紅色的粉筆改正他錯誤的地方
終於換我了,我是最後一個
師 : [ -最- 這個字的頭是[日] 還是[曰] 你告訴我?]
我沒回答,心想 [日][曰] 有差嗎?
老師一樣笑著說 : [你的頭長得比別人還高是不是 ?]
全班又一陣大笑,這位老師的確很幽默
一樣用紅色粉筆修正了我錯誤的地方,把 [日] 改成了 [曰]
全部都訂正完畢! 老師突然下令 :
[你們幾個面向全班,通通跪下!]
[跪下啊! 跪著聽課!] 老師平緩的語氣,異常冷靜!
全班的笑聲倏然停止,剛剛的嘻笑聲全被驚愕取代,課堂上,氣氛變得更詭異
上了一堂震撼教育的課,那個時候我才稍稍體會到什麼叫做[自尊]
你曾經因為錯別字或少點一點,少劃一橫而受到更無情的羞辱嗎?
請跟著我的記憶,聽我道來 :
老師又親自發作業簿了,不知道這回她又要玩什麼遊戲?
師 : [叫到名字的人到前面來領簿子]
好緊張 ~ 要隨時準備接招
排在前面領到簿子的人,大多是功課優異的好學生
老師會當著全班的面,誇獎一番 [某某某(人名) ~ 作業寫得很棒! 大家拍手!]
很明顯,越到後面就越不利了
不一會兒,作業簿已經發完大半
[某某某] 老師又開始露出詭異的笑容
師 : [我們來算一下你錯了幾個地方...三個]
接著就用她改作業簿的紅色簽字筆在學生的臉上畫了起來
師 : [錯幾個字就畫幾下,來! 給同學看一下你的臉]
全班都笑翻了!
犧牲者一個接著一個(都是男生),像是台上的小丑,大家都止不住笑
有人的臉上被畫了六根鬍鬚,變成貓咪;有人額頭被畫了皺紋,成了老公公
其中有個人更慘! 被畫了個 [王] 字在額頭上,臉上也多了幾條花樣
老師大笑 : [來! 你變成舞獅頭了!]
當然,這麼精彩的表演我怎能缺席! 哈哈哈
叫到我了,從座位走到老師的桌前,猶如步上行刑台般的心情
[來! 你錯三個地方] 老師面帶微笑,提起筆往我臉上畫過來
冰冷的筆觸畫過双頰的感覺,配上她自得其樂的表情,真是令人心寒
不曉得是大家笑過頭了,還是良心發現,氣氛逐漸冷場
下課鐘響,臉上被畫的同學都跑到洗手台,試圖擦洗掉那可恥的痕跡
互相檢查看洗掉了沒,不過 痕跡只是變淡,仍隱約可見
放學的時候,這張臉還要見人啊! 怎麼辦?
我自作聰明,拿起小帽,使勁擦去臉上的痕跡,筆跡是擦掉了,但是臉也擦傷了
兩天過後,兩頰反而留下結痂的傷疤
真是儍瓜! 弄巧成拙
當大家都淡忘了先前的不愉快
只有我臉上的傷痕還不斷在提醒著
換個角度想,也許該感謝這位老師
她的教學方式或許不妥,但對於矯正學生的劣根性與壞習慣的確收到效果
如果這樣的教育方式延用至今,不知家長們是否能接受?
童年 11 --- 繪畫
背景一樣是我小學三、四年級
那個年代,課本少
我習慣將全部的課本、作業簿,包括整盒彩色筆通通放進書包中
即使一個星期中只有一天有兩節美勞課才會用到彩色筆,我仍是每天帶著
這樣就不用每天整理書包,即使書包背起來比別人重也不在意,是標準的懶惰蟲!
由於自己很喜歡塗鴉,常常恣意地在課本上胡亂著色
每次被媽媽發現課本上的另類 [創作],總逃不過一頓叨唸 :
[奇怪!恁阿姊阿兄ㄟ冊攏就乾淨,祇有你ㄟ冊按呢亂糟糟!你係勒讀什麼冊啊?]
說的也是,課本在我手上,不用多久,一定又髒又破,好幾頁的書角都會捲起來
殊不知,是因為我比較用功,所以課本看起來就比較舊嘛!
而我那麼努力翻書,[畫]重點,卻沒表現在成績上.(此畫非彼畫)
在學校,下課畫;回到家,繼續畫 ...
家裡的牆壁在較隱密的地方也留著我的畫跡,這算壁畫吧?
美勞課畫圖,是我在學校的快樂時光!
也許我在無意間將繪畫當成宣洩情緒的工具與管道
只要作畫題目是 [自由畫],我的繪畫內容大概都脫離不了戰爭血腥的畫面
要不就是拿刀互砍,斷肢殘臂、遍地血流 ... 亦或怪獸吃人、大肆破壞的情節
不知為何,作畫的當下就是有種痛快感
某日的美勞課,突然來了一位代課老師
比起先前那兩位老師來說 (請復習 8 ~ 10集 霸凌)
這位大姊姊猶如仙女下凡、聖母降臨;救苦救難、佛心來的
[自畫像] 是代課老師給的第一道畫作題目
一個大圓臉,額前貼著黑色鋸齒狀瀏海,兩道粗眉,眼神上吊,蒜鼻薄唇
畫中的人臉透出陰冷的表情,這就是我,自畫像完成!
交到老師手中,老師的視線在我的圖畫與我的臉龐間來回注視著
[你看起來很清秀啊! 怎麼畫成這樣?] 老師帶著親切的微笑詢問著
我靦腆笑了! 清秀 ... 感覺好像被讚美了,哈哈哈
事實上,她根本沒有從我的自畫像中看出我的內心世界 ...
[重畫好嗎? 加油!] 老師溫柔的話語令人無法拒絕
不過,要我重畫還是令我有些不悅,先前用掉的彩色筆顏料不就白費了?
圖書紙翻面,重畫!
這次我很誇張地畫了一個大笑臉,一張血盆大口快裂到耳朵邊
並補上超過正常數量的牙齒! 眼神也友善許多
完成! 一點都不像我
還好沒被退貨,再退我就翻臉!
後來幾次的畫作都受到這位代課老師的好評
常常被選出來貼在教室後方的佈告欄上
受到肯定並沒有滿足我的虛榮心,反而變成我的困擾
當學校有什麼活動或節日需要佈置玄關的大佈告欄時
我就有額外的作業要做,那就是畫圖!
作業都寫不完了還要畫圖,而且圖畫紙還比美勞課用的來得大張
你不是喜歡畫? 乾脆讓你畫個夠! 唉 ~ 真像是報應
代課老師離開之後,我似乎順理成章成了抵擋校際繪畫活動的標靶
陸續被指派參加了幾次校內校外的繪畫比賽
每次,我總是帶著很不情願的情緒去作畫,因為並非我自願參加的
有好幾次,我都故意敷衍了事,看能否麻煩事不要再找上我
從那個時候起,我開始對畫畫感到十分厭煩!
終於,在一次校際壁報展覽的畫作中惡搞後,沒人敢再找我畫了
而我的成績也開始嚴重退步,這或許才是脫離麻煩事的主因
這中間也有令人難忘的美好經驗,請容許我把它放在下一篇
去頭掐尾,中間省略,文章看到這裡發覺您似乎也快沉睡
文筆不好是我的不對! 請看下回分解 ~
這樣我才可以再掰一篇,謝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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